夏末細雨蒙蒙的一天，《中國力量》欄目組來到蘇州市吳中區石湖西路108號。雨霧中頗具年代感的建築物與年輕化、科技味兒的logo標語相映成趣，訴說著這傢企業22年來的傳承與變革。
這裡是老總部，也是新起點。22年前，科沃斯集團的前身——泰金888_泰金999怡凱(TEK)在這裡誕生；如今，肩負著集團開啟智能傢電新賽道使命的子公司——添可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在這裡辦公。
科沃斯集團總經理、添可智能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莊建華接受瞭《中國力量》欄目組專訪。作為創始團隊成員之一，22年來她見證及推動瞭公司歷次重大戰略決策，如今帶領公司走向智能制造新征程。
那個火熱的年代，值得大幹一場
上世紀90年代的中華大地是一片創業熱土，百業待興，商機遍地。
1998年，已經有多年外貿業務經驗的錢東奇(科沃斯集團董事長)，有感於當時中國代工企業在履行出口合同中存在的品質及交付問題，決定自己創業，打造一傢能夠提升中國代工企業履約形象的新公司，更好地符合國際商業活動的規則。
1998年3月，泰金888_泰金999怡凱電器(蘇州)有限公司成立。這傢最初隻有一間廠房、一條流水線、15個工作人員的小企業，就是科沃斯和添可的前身。
莊建華正是這最初的15名創始成員之一。回憶起當初接受錢東奇的邀請參與創業的決定，她覺得“既簡單也幸運”。
“我步入職場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蘇州一傢外貿公司擔任出納。雖然我是財務人員，但我平時比較關註客戶的各種動態，以及理解業務背後的邏輯。我在這傢外貿公司開始接觸到瞭吸塵器出口業務。而錢董是實現中國吸塵器出口的第一位拓荒者，當時錢董是我們外貿公司的重要客戶，那時候我就對錢董的市場開拓能力及務實勤奮精神非常敬佩。”莊建華回憶道。
那時候蘇州已經是中國最大的吸塵器制造基地，有中國最完整的吸塵器供應鏈和配套資源。
從大環境來看，當時正是中國人口紅利爆發期，政策鼓勵出口創匯，“世界工廠”地位逐漸確立，可以說是外貿代工行業的黃金時代。
“值得大幹一場。”莊建華稱，“在錢董的力邀下，我就非常爽快的答應並加入瞭這個創業團隊。”
在這個“簡單”卻不草率的決定之後，是22年的勤勤懇懇、盡心竭力，莊建華將人生最好的年華奉獻給瞭這傢企業。
一場艱難取勝的專利官司，開啟自主品牌之路
泰金888_泰金999怡凱始於代工，卻不滿足於代工。
“1999年也就是公司成立第二年，我們就設立瞭研發中心。第一款自主研發的臥式吸塵器VC9901於2000年正式推向市場，這也標志著公司從OEM到ODM的升級，開始瞭我們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的發展歷程。”莊建華介紹。
2005年，公司花費3年時間自主開發的多級旋風吸塵器面世。多級旋風吸塵器不需集塵袋或過濾器，能使灰塵與氣流完全分離，從80年代雙旋風吸塵器問世以來，就是當時全球最受歡迎的真空吸塵器。
“這款產品貼牌出口到德國，為品牌商創下瞭單品銷售奇跡，獲得瞭豐厚的利潤。”莊建華稱，“但也很快在2006年我們遭到瞭戴森的專利訴訟。”
戴森是吸塵器領域的全球領跑者。隻要在同一賽道競跑，早晚都會與這一“大鱷”展開交鋒。
這次專利訴訟是泰金888_泰金999怡凱與巨頭戴森的第一次交手。
“不像國內一個專利官司動輒兩三年，海外的專利訴訟要求反應速度非常快。”莊建華稱，“我們的研發團隊日日夜夜奮戰瞭40多天，整理瞭上千份專利資料，最終大快人心，幫助品牌商贏得瞭訴訟。戴森第一次輸瞭專利官司，而且是輸給瞭中國創造。”
莊建華談起這次訴訟結果時語氣中滿溢著自豪。這次勝訴對泰金888_泰金999怡凱的創新團隊也是很大鼓舞。
但是等到享受勝利祝福與贊譽時，卻應瞭朱自清那句“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專利勝訴慶功會上，雖然在C位擺放著我們研發的產品ZW0514，但ODM企業終究也隻能站在品牌身後。”
原本泰金888_泰金999怡凱從OEM升級到ODM，就是為瞭打造核心競爭力，有更多市場話語權。這次訴訟促使公司決定“再進一步”。
“那次與戴森的專利官司，讓我們意識到，企業要想真正擁有話語權，必須站到價值鏈的最頂端。這時候，創立自主品牌的想法油然而生。”莊建華稱。
“添可”誕生——增添無限可能
2006年底，在保持代工業務的同時，公司創立瞭自己的品牌“科沃斯”，當時品牌的定位是高端清潔電器，主打多級旋風吸塵器產品。
但有時計劃趕不上變化，“風口”來瞭，就要順勢而為。2005年末，iRobot憑借在掃地機器人領域的巨大成功，在納斯達克成功上市。此後幾年，全球范圍內掀起瞭掃地機器人熱潮。
2007年，公司第一款掃地機器人面世，與多級旋風吸塵器共用“科沃斯”商標，一起在線下銷售。在掃地機器人“風口”之下，消費者對這款新產品展現出極大的興趣，掃地機器人的銷量很快超過瞭多級旋風吸塵器。2011年，公司決定賦予“科沃斯”新的品牌定位，主打機器人產品。吸塵器產品仍以“TEK”(泰金888_泰金999怡凱的首字母)品牌銷售。
不過，“TEK”商標最初註冊的目的隻是滿足於代工業務對外出口的制造身份，並沒有在全球進行全面的商標註冊。吸塵器等小傢電產品要想謀求更大發展、開拓國際市場，打造新品牌是繞不過的坎。
“為此，我們註冊瞭‘添可’(Tineco)商標。從字面上理解，‘添可’就是增添無限可能的意思。”莊建華介紹。
添可的品牌理念是“生活白科技，居傢小確幸”。莊建華介紹，“白科技”並非隻是針對“黑科技”提出的營銷術語。“實際上，這種理念思考來自兩種不同的科學實驗呈現過程：黑盒實驗、白盒實驗。黑盒實驗有輸入端和輸出端，具體過程不要人管，結果對瞭就行。白盒實驗不同，有輸入端和輸出端，但會讓人瞭解其中的過程。”
“簡而言之，白科技註重把科技作為一種手段，去滿足人們生活中每一個細小的需求，它是一種有溫度的科技，它是一種貼近人心的小幸福。”莊建華稱。
“貼近人心”也貼合瞭公司轉型後的角色定位。莊建華認為，從“客戶第一”轉變為“用戶第一”，是代工企業轉型自主品牌的關鍵。
“舉例來講，做代工業務時，也有用戶退貨及投訴，但代工企業得到的是品牌商的數據匯總和分析，體現更多的是不同品牌商的管理理念。對於代工廠來說，隻要產品不良率不高於品牌商的合同要求，就算完成任務瞭。但做自己的品牌以後就不一樣瞭，每一個用戶差評、每一個不滿意，都是我們要立即改善的輸入點。”莊建華稱，“這對我們來講就像‘生命線’一樣。”
“轉換賽道”應對國際巨頭價格戰
添可品牌最早推出的產品是無線吸塵器，而占據全球無線吸塵器最大市場份額的就是戴森。“想在這個領域打開局面，勢必要與戴森直接交鋒。戴森以富有創新精神著稱，也以競爭手段犀利聞名。”莊建華稱。
在2006年的“專利戰”之後，2017年公司再次與戴森“短兵相接”。“2017年，我們連續發佈多款無線吸塵器產品，不斷迭代升級。同一時段，戴森在發佈無線吸塵器V8不久，就大幅降低瞭老款產品的價格。用意很明顯，就是用新款產品的高價格，支撐品牌的高端定位，而讓老款產品與對手拼價格，使‘大樹底下不長草’。”
與戴森這樣的行業巨無霸硬碰硬打“價格戰”不是明智之舉。“對手的降價把我們打瞭個措手不及，銷量立刻下去不少。但我們沒有跟進降價，因為單純比拼價格，品牌絕不會有出路。” 莊建華稱。
窮則變，變則通。此前科沃斯品牌開辟機器人新賽道的成功，也給瞭添可啟示和信心。
“如果說無線吸塵器是戴森占據的賽道，那麼我們就去開創另外一個賽道。”莊建華稱，“你無法用領先者熟悉的模式打敗領先者，隻有采用全新的模式，才可能後來居上。”
2018年，在無線吸塵器這個賽道之外，添可開始探索“智能”這一新賽道。將“無線”與“智能”結合，力求“殺出一條血路”。
“事實證明這條路是正確的。”莊建華稱。2019年，添可在無線智能吸塵器的基礎上，開拓智能新品類。2020年推出瞭第一款智能洗地機——“芙萬”。
“智能吸拖洗、一鍵自清潔”是這款產品的獨特賣點。項目團隊曾在一場媒體直播中演示該產品：將整桶泡面連湯潑在地上，用“芙萬”洗地機一來一回拖兩下，地板就潔凈如初；拿白色紙巾在剛才臟污的地方擦拭，紙巾上滴油不見。
這還是一款“會思考”的產品。它搭載瞭環境識別(灰塵)智能傳感系統等新技術，可以智能識別不同區域的臟污程度，自動調節電機功率、適用不同吸力，節省電量並減少使用噪音，提升用戶使用體驗。
“芙萬”一上市即大獲成功，今年“618”這款產品熱銷2萬臺，取得洗地機類目排名第一，市占率達到70%。“芙萬的成功，進一步體現添可‘用智能科技創造美好生活’的品牌使命，引領著人們生活方式的不斷進化。”莊建華稱。
走上智能化新賽道之後，添可對標的企業還是戴森嗎？
“戴森是非常值得學習和尊敬的競爭對手。但是添可要做的不僅是如戴森一樣成為一個以創新驅動的國際知名品牌，更是要實現通過智能科技的應用提升人們的生活質量，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莊建華表示。
新賽道上的“她力量”
作為一名商界木蘭，女性特質和企業傢素質在莊建華身上融合：韌性強、善溝通、有親和力、關註細節。
她與員工談話時總是和顏悅色，讓人如沐春風。員工們也普遍評價她“很親切”、“很溫柔”。
她的柔又是“柔中帶韌”。在公司發展的22年裡，她先後負責過財務、人事、采購、制造、銷售等多個領域的高層管理工作。在公司初創時期，人員流動大，幾乎是哪個崗位缺人，她就到哪裡“救火”。什麼事情隻要責任在肩，哪怕是從零開始，她都會找標桿、學標桿、超目標完成。
“我是一個比較積極的人，非常正能量。我從來不會說在面對問題的時候先去想它的難度，而是去想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解決。很多同事心目中認為莊總是能堅持到最後一分鐘的人。”她說起話來節奏和緩，語調輕軟，但話中內容卻是堅決果敢，擲地有聲，“我從來不會覺得一件事情我們做不到，肯定是我們方法出瞭問題。當外部環境不具備條件的時候，我們要想如何去創造條件。在很多案例中都沉淀瞭我們這樣一種工作精神。”
22年來，她參與並見證公司不斷轉型升級的過程：從成立之初不足百人，到現在提供近8000個工作崗位，產值翻一百倍；從一個OEM代工企業，實現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中國品牌的華麗轉身，再到現在成為集傢用機器人、商用機器人和高端智能傢電品牌的集團公司。伴隨公司的發展，她也成就瞭個人價值。
“未來我將進一步聚焦公司人才梯隊建設，關註年輕人的成長，為‘後浪’提供更具挑戰的鍛煉機會。”莊建華表示。
她給職場“後浪”們提瞭三點建議：“第一，不要把自己的獲得看得太重，重要的是你創造的價值是不是比別人更多更快；第二，要註重樹立自己的個人品牌，言必行、行必果，隻要是屬於你的職責，就要拼盡全力做到最好；第三，要腳踏實地，耐得住寂寞，所有的質變都是量變積累的結果。”
作為一名女性企業傢，莊建華認為在企業發展中“她力量”不可或缺。“眾所周知，女性在社會發展中承擔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是整個傢庭的調和劑，是保障傢庭幸福的重要支撐，是為孕育培養下一代的主要擔當者。企業發展更是離不開女性的智慧和貢獻。有句話說的很好，‘把事情做到，靠男性；把事情做好，靠女性；把事情做妙，要男女一起幹。’公司發展至今，整個集團女性員工近4000人，占全員人數的48%，她們是企業生產經營中不可或缺的生力軍。”
由於一些傳統觀念上的原因，職場女性經常要面臨事業與傢庭的抉擇，在職業發展中與男性相比更為艱難。莊建華對此感同身受，並致力於改變這一狀況。
“公司早在2018年就成立瞭婦聯組織，也是我們當地第一傢企業婦聯，目的就是希望成為女職工們的‘娘傢’。”莊建華稱，“無論是從制度層面，還是組織層面，公司都始終堅持從巾幗有保障、巾幗共發展，巾幗展風采、巾幗加油站、巾幗擔責任五個方面持續開展工作，進一步提升女職工的工作價值感和生活幸福感，取得瞭非常好的效果。”
2019年她被推選為江蘇省婦聯執委。“我知道這是一份榮譽更是一份責任。”
談到添可未來的發展，莊建華表示，添可未來將進一步聚焦國內消費者的需求，以及人們對消費升級的期望，成為一個真正引領人們生活方式的品牌，讓用戶在使用產品的過程中提升幸福感。
“仰望星空，腳踏實地，內外兼修，與時俱進，這是我們的立業之本。”莊建華稱。
中國網財經《中國力量》 記者/李春暉